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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過地獄 ─ 談外籍女傭在馬來西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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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洪清海/本會顧問】
據統計，馬來西亞境內外勞人數高達220萬人，分別來自20個國家，其中約100萬來自印尼，30萬來自孟加拉，尼泊爾則排列第三。外勞中約有30萬人從事家事工作（幫傭），絕大多數來自印尼。近來，有關印尼女傭在馬來西亞受到剝削與凌虐的情況，備受各界關切與討論，甚至動搖印馬二國的勞工協議與合作，足見其中問題的嚴重性。
日前，國際工聯（ITUC）以線上方式訪問馬來西亞總工會（MTUC）祕書長G. Rajasekaran，廣泛討論有關外籍女傭在馬來西亞工作的各類問題，頗能說明其中問題之實況，爰略加整理如下：
一、受到全球經濟衰退影響，馬來西亞企業大量裁減勞工，造成本國勞工與外勞失業，為避免問題惡化，馬國政府已暫時凍結外勞工作證的許可，但仍有不少外勞以非工作簽證或非法偷渡方式進入，被迫流落街頭。
二、馬來西亞政府於2006年核准270家人力派遣公司，專門辦理外勞僱用與引進，再將外勞派遣至用工單位，在利益的驅使下，這些人力派遣公司積極拓展業務，完全無視於勞動市場的需求變化，往往使外勞承受更大的風險。
三、馬來西亞總工會為協助外傭解決問題，在國際工聯（ITUC）相關方案經費協助下，聘用二名專職人員受理外傭申訴案件，並將問題反應給人力資源部或使館人員。馬來西亞總工會參與外傭申訴案件處理過程中發現，外傭最常見的申訴內容包括：
（一）給付薪資較出國前約定之金額為低，外傭雖提出合約證明，馬國政府以簽約地非其管轄，一概不予認定其效力。
（二）雇主未依固定期限給付薪資，經常不定時給與外傭20－30馬幣當零用錢，故意不寫總數，卻要求外傭簽名，造成雙方經常為差額爭辯。
（三）雇主扣留外傭護照或相關證件，藉以管控其行動。馬國政府認為外傭簽名同意由雇主保管，是「自願」行為，政府無法干預。
（四）外傭不適用就業法，無最低工資的保障，亦無正常工時與休假之問題。外傭每日工作時間約15小時，除家事工作外，尚需負擔雇主商業性勞務，幾乎全時受到雇主監督，不能外出，如同犯人。
四、印尼外傭與菲傭（約15000人）在馬來西亞的境遇不同，印傭每月薪資為450－500馬幣（折合台幣約4500－5000元），菲傭則為1200馬幣（約台幣12000元），而且菲傭的工時、工作內容、生活條件等都以合約明確規範，這要歸功於菲國政府的協商與保障。印尼政府相對較不關心，其駐馬使館人員亦漠不關心所致。
五、馬來西亞人力仲介公司引起一名印傭，即向雇主收取8000馬幣（約台幣8萬元）仲介費，再分從外傭薪資中扣除。印傭第一年之薪資幾乎全數用於支付仲介費用。
六、除了薪資低，工時長之外，印傭受到雇主凌虐、毆打或性騷擾的案件也是讓印傭身心受創的主因。繼月前一名印傭不堪雇主凌虐而自殺，引起印尼社會群情激憤，印尼政府甚至考慮暫停輸出印傭至馬國，日前又傳出一名印傭被雇主以熱開水澆淋的暴力事件，該印傭向家人求救後才被終結惡夢。網站中刊出其受虐照片及「我走出地獄」的指控，令人為之鼻酸。
七、日前，馬國人力資源部部長接受媒體訪問時表示，馬國將進行就業法的修正，將外傭納入保護，並啟動有關外傭性騷擾防制、積欠工資、週休一日等保護措施。顯然馬國政府已覺察到企業剝削外勞所造成國家形象的傷害。
家事服務工作者因職場具有較高的封閉性與隱藏性，其真實勞動狀況不易為外界所確知，如有勞動爭議，也容易流於各說各話，社會監督的光線無法穿透幽微的職場，許多事實真相可能因此被隱藏，這是家事服務工作者需要特別保護之處，更是外籍女傭流轉生命的哀歌。台灣引進外籍看護工，雖然偶有傳出雇主虐待爭議或非法使用情形，但大致還能遵循國際勞動標準規範，筆者期望使用外籍勞工之雇主能善待外勞，建立友善的職場。台灣不必是外勞天堂，卻也不能淪為外勞控訴的地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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