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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拿大宜家(IKEA)勞資爭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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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洪清海】
國際知名家居百貨瑞典宜家（IKEA）加拿大分公司勞資爭議案件已延宕一年多，迄今仍陷在僵局之中，未見任何轉機。
此一勞資爭議案件肇因於加拿大貨卡司機工會（the Teamsters ）地區分會反對公司改變薪酬系統。據了解，宜家（IKEA）加拿大分公司為降低勞動成本計畫採行「雙層薪資系統」（two-tier wage system），此舉遭到工會300多個會員罷工反制，公司則以部分鎖廠（lock out）對抗，團體協商程序因此中斷。工會在公司大門口拉起糾察線（picket line），勸阻其他員工出勤，而公司則採各個擊破方式，直接與勞工協商（negotiated directly with workers），並提出時薪多2.5元和500元獎金的誘因，鼓勵罷工的勞工返回工作崗位。
工會認為資方所提供的勞動條件高於工會協商的訴求，且跳過工會直接與勞工協調，明顯違反誠信原則，遂向卑詩省勞動關係局（the British Columbia Labor Relations Board）提出控告，全案於今年7月24日裁定公司違法，必須賠償工會的損失。
宜家（IKEA）加拿大分公司勞資爭議案件值得進一步探究的重點包括：
一、「雙層薪資系統」（two-tier wage system）內容為何及其對勞工的影響性。
所謂「雙層薪資系統」，即是將員工薪資依僱用時間區分為2套標準，新員工不僅起薪基準低，調薪至薪資等級上限所需時間也拉長，形成同一職場同一工作而新舊員工不同待遇的情況。公司藉由壓低新進員工薪資水準和拉長調薪時間來減少勞工成本，藉以維持其競爭力和獲利水準，卻造成「一國兩制」同工不同酬的爭議。
據了解，「雙層薪資系統」早在1980年後期即被美國汽車產業所採用，其目的在於因應國際市場的激烈競爭。當年美國汽車工人工會為挽救美國汽車產業的頹勢，並延緩生產線外移，遂在團體協商中讓步，同意壓低新進員工的起薪基準。此一制度後來廣被其他產業引用，成為就業市場薪資成長停滯的結構性因素之一。
目前美加地區有關廢除雙層薪資制的聲音愈來愈高，甚至連克萊斯勒汽車公司管理高層也承認此一制度的錯誤設計，並同意於明年重起團體協商時將兩層薪資予以合併。據悉，目前克萊斯勒工廠工作的新員工起薪為15.78美元/時，這一水平最高可增長至19.28美元/時。而對於2007年之前就已經加入克萊斯勒的老員工，他們的平均時薪則達到了28美元。
從美國汽車產業經歷國際競爭的衰敗過程來看，我們可以理解工會同意公司實施「雙層薪資系統」的無奈，但工會的短視和投機，固然保障了會員的既得利益，卻揹負犧牲新進員工利益之罪名，更可笑的是，工會的讓步既沒能提升美國汽車產業的國際競爭力，也阻止不了汽車產業外移的行動，汽車重鎮底特律終究還是淪為鬼城。
二、有關誠信協商的認定問題
勞資雙方透過團體協商程序建立集體勞動關係，以團體協約規範雙方的權利與義務，實現勞資自治之理念與目標，向來被視為最理想的勞資互動模式，但此一模式能否有效運作，則有賴於現實條件的支持，包括工會的代表性和協商能力、資方的經營理念和對工會的態度，以及團體協商的法律規範等。
宜家（IKEA）加拿大分公司勞資爭議案中，我們看到勞資的攻防不只是實力和耐力的對峙，更重要的是對協商規則的維護。換言之，只要雙方無法達成協議，協商可以長期陷在僵局之中，雙方各自承擔對立的成本，但雙方在僵局中仍應遵守協商的遊戲規則。IKEA資方以優於工會要求的條件直接與員工協商，明顯侵害了工會經由合法程序所取得的協商代表權，因此被政府認定違反誠信原則，此一裁決凸顯工會在集體協商中的主體性和排他性，頗值國內參考。
三、有關爭議手段的正當性問題
宜家（IKEA）勞資爭議案中，工會的罷工和公司的鎖廠（lock out）對抗，都是合理且正當的爭議手段。工會在糾察線（picket line）外監視和勸阻員工出勤，未採取任何強力阻礙人員或物品進出的行為，而公司則尊重工會在糾察線外的集結行動，警方亦未進行任何干預，爭議在平和之中持續了一年多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。在過程中值得是，糾察線內曾出現一攤日式熱狗餐車，引發是否妨害工會糾察行動的爭論，後來餐車小販只好放棄營業，從這件小插曲讓人見識到糾察線具有楚河漢界的隔離效用。相對於諸多勞資爭議激化為占據工廠（如南韓）或綁架老闆（如法國）或暗殺工會幹部（如中南美），IKEA的勞資爭議算是「揖讓而升，其爭也君子」。
最後一提的是，加拿大貨卡司機工會（the Teamsters ）現有會員約11萬人，會員包括多元行業勞工，並非清一色由司機組成，印證了加拿大工會組織漸漸打破行業界線而朝向跨業組合的說法。
延伸閱讀
》》勞資糾紛歷經半年IKEA員工示威/vanpeople
》》列治文宜家工潮一年仍未解決 /vanpeopl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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